一只京畿道番茄

【伉俪/纯爱】栀子花开


搭配BGM 《Mystery of Love》

 

你跟着夏天一起走了”

 

“别怕,夏天从这里夺去的,寒冬都会交还于你。”

 

-

林在范在一个炎热的下午被丢到村里的。拽好书包还没站稳,车子就绝尘离去,任凭林在范怎么吼叫也不带停。

 

跟前的小屋出来一个人,眉清目秀。穿着白色T和白色大裤衩。“你就是林在范吧?被林叔叔丢到山岙岙里来的那个小少爷?” 林在范在心里默默收回那句眉清目秀。嘴巴倒是挺毒的。

 

林在范踢着脚下石子,装作不在意“我是来体验生活,养生来的。欸,你这儿有wifi没,我给我女朋友打个face time。”

 

“你要是想上网,得走一个小时的山路到县城才行……”朴珍荣不顾林在范逐渐凝重的脸色,把人带到屋里。狭小的厨房里,朴妈妈在准备晚饭。阳光打进窗里,形成好看的剪影。朴妈妈见老友的孩子来了,忙不迭地把准备好的水果端出来,催着林在范吃。

 

“珍荣,你帮你哥把书包拿下来。坐了这么久的山路也累得够呛了。”朴妈妈看自家儿子拿起西瓜一口咬下去,也不给客人递一块,吩咐儿子做点事。

 

林在范摆摆手,把书包放在椅子上,“阿姨,一点也不沉,真的。我自个儿能放。” 虽然林爸爸通知得晚,林在范还是在出发前随手在自己房间抓了一把自用的东西。

 

累了半天的林在范,喉咙干,嘴唇也起了皮。狼狈地抓起西瓜就啃。朴珍荣靠着桌子,“小少爷在城里也这么吃瓜?这么狼狈不会遭伯父说?”林在范吃完最后一口,瞪了朴珍荣一眼,“我晚上睡哪?有空调不?”

 

朴珍荣带着林在范来到自己房间。“农村人哪用什么空调,一把蒲扇过一夏。这几个月可得委屈小少爷跟我挤一挤没空调的房间喽。” 一脸怨念地抱着书包坐在朴珍荣床上,飞速地打量房间。房间虽小,五脏俱全。虽然没空调,至少有电视啊,林在范自我安慰。

 

农村吃饭早。夕阳未完全落下时,朴妈妈就招呼俩孩子出来吃饭。朴珍荣握着筷子,看见难得出现的红烧鱼激动不已。筷子还未戳进肉里,被朴妈妈打了手“让在范先吃”。气鼓鼓地别过脸,全程盯着林在范的一举一动。这人到底是城里来的,拿了一双公筷夹起鱼肉放进碟里,再用自己的筷子夹了放进嘴里,细嚼慢咽。像……像公子哥,特贵气。

 

朴珍荣把曲在椅子上的腿默默放下,也学着林在范细嚼慢咽。“珍荣,你快点吃。吃完还要洗碗,烧水。”朴妈妈把鱼肉全给夹走放进林在范碗里。

 

 

朴珍荣洗好碗,烧好水回房里时,看见林在范坐在床上翻书包。床上摊得乱七八糟。处女座不能忍,把东西全收拾到一块儿放在书桌上。

“诶,你别乱动!朴珍荣!”

林在范很烦躁。偏偏啥都带了,就忘了手机充电器和换洗衣服。

 

朴珍荣举手投降,“我不动我不动……你自个儿慢慢找,我先去洗澡。” 说着,从衣柜里翻出新背心和裤衩往外走。

 

“诶,你等下!你把你的背心和短裤借我穿一个晚上……” 朴珍荣一脸惊愕,随后是一脸玩味,“我们俩的尺寸好像不大一样吧?”林在范看了眼自己部位,又看了眼朴珍荣的部位,“你把你外穿的裤衩借我就成”。

 

这内衣内裤借一晚上好,可要在这里带仨月……拿起手机一看,只剩百分之十的电了,赶紧想打个电话给妈妈。林妈妈一接起电话,语重心长地教育林在范好好呆在朴珍荣家别把富家少爷脾气带过去……林在范还没把换洗衣服没带一事说上呢,眼睁睁看着电量从百分之十掉到百分之一再到黑屏。千里送内裤这事儿怕是没戏了。

 

朴珍荣拿着毛巾爽快地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对上林在范无辜的眼神,“说吧,大少爷,又怎么了?”

 

“你这儿有智能手机充电器嘛?我刚才找了一圈儿没看到”

 

一听自己房间被林在范动过了,气得朴珍荣把手上的毛巾扔在林在范头上。“呦,三好生朴珍荣也有见不得人的事情?说出来让哥哥开心下?” 

 

对上这么欠扁的语气,朴珍荣懒得搭理他。拿起蒲扇去门口乘风凉。今天听广播说,晚上有流星呢,得许个愿!

 

林在范见玩笑开过了头,识趣地拿起朴珍荣放在床上的背心裤衩去洗澡。穿惯无印x品的背心和某K的内裤,林在范穿着认为只有爸爸辈穿的白色工字背心和黑色裤衩欲哭无泪。也学着朴珍荣拿着蒲扇和小板凳坐在门口。

 

“你干嘛呢 傻愣愣地看天空”

林在范决定找个台阶下,用手臂碰了碰朴珍荣。刚洗好澡的林在范浑身带着热气,好不容易凉快下来的朴珍荣嫌弃地把板凳往右挪了一点。林在范也跟着往右挪。

 

“嘘!别打扰我看星星。”

 

林在范这会儿才安静下来,摇着蒲扇看墨蓝的天空。在城市住久了,很难得看到繁星的天空。原来星星可以这么亮,这么大。正盯着出神,被朴珍荣吓了跳。

 

“喔,来了来了!快许愿!”

 

林在范无语地看了一眼满脸虔诚双手合十的朴珍荣,小声切了一句,也跟着一同许愿。

林在范睁眼时,朴珍荣一脸滑稽地看着他。“城里人不是该相信科学吗,瞎起什么哄”

 

林在范半天内算是见识了朴珍荣的口才,绕开话题,“你许了什么愿?”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我许了愿,希望朴珍荣能少说风凉话。”

“哦,我许的是希望林在范早点回城里,别耽误我的生活。”

 

-

朴珍荣被朴妈妈拽起床时脑子还是懵的。

“在范不见了!你快去找找!”

不会吧,就因为我昨天许了愿让他早点回家他就这么走了?

 

朴珍荣快速地起床穿衣,脑子里寻思着这林家少爷这么玻璃心。拿起俩馒头往外头冲时,又返回房间看了一眼。书包还在,那看来没走远。

 

太阳越来越猛,林在范累得虚脱。习惯性地想从裤兜里掏出纸巾擦汗,缺摸了个空。从朴珍荣家出来,也就这么一条路,应该说是通往县城的路。林在范就这么干坐着石墩上,想着有路人可以一块儿走到县城去。

 

走了半天也不见个人影。又热又烦,随手拿起地面上的石头往地上砸来解气。被炙烤的地面滚烫,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这会儿手指烫起了泡。

 

“呀,林在范!”

 

朴珍荣揣着馒头一路小跑过来,跑到林在范跟前气喘吁吁“你怎么一个人就出门了也不跟大家打声招呼把我妈急的想打电话跟你爹谢罪了!”

 

林在范自知理亏默不作声,就听着连珠炮似的话点头。

 

“我就想去县城买个手机充电器……”

 

朴珍荣把林在范扶起,掸了掸裤子上的灰,又把馒头塞给林在范, “先吃了吧你。充电器啥的我给你去买,或者我跟你一块儿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吃饱了的林在范又有心情逗朴珍荣了。跟在朴珍荣身后,踩着他的影子, “你知道我手机什么型号的吗就说给我买 充电器可贵着呢……” 朴珍荣撇头看见后面的幼稚鬼踩着自己的影子,放慢脚步, “果机6plus啊 你真当我是山里头人没见过智能机?”

 

“那你会玩王者农药 绝地求生吗 会养蛙儿子 会跳一跳不 山里头人朴珍荣?”

 

朴珍荣自顾自往前走, “反正俄罗斯方块和贪吃蛇我玩得很开心……”

 

“没玩过的话,以后我带你玩啊” 将了朴珍荣一军,林在范开心地哼着不着调的曲子依旧跟在朴珍荣身后走着。

 

回到朴珍荣家里,已经飘着饭香。俩人又饿又累,匆忙吃完饭就躲进自己房间。朴珍荣打开小台灯写作业,林在范躺在床上发呆。

“诶,你明天做什么?”

 

躺得实在无聊,林在范打开话匣子。朴珍荣头也不抬地继续写作业, “吃喝拉撒玩”

“我说认真的,你们农村孩子不应该爬树摘果子跑到山上捉迷藏?”

 

停下笔,朴珍荣转过头, “要不明天咱俩去游泳吧 我刚才听广播说明天特别热”

林在范点头同意,“你快写作业,让我想想明天要用什么泳姿战胜你”

 

朴珍荣嘁了一声,继续和暑假作业拉锯着。等全部作业完成后,转头发现林在范已经靠着床板睡着了,电视机还开着,不过处于无声状态,像看哑剧一样。朴珍荣把屋里的灯关了,把林在范一点点挪到床上盖好小毯子才蹑手蹑脚地去烧水洗澡。

 

林在范睡得安稳,一觉醒来已经太阳晒屁股了。家里一个人也没,朴妈妈去工作了。朴珍荣也不在家。按照之前朴珍荣教的方法烧了水洗好澡吃了朴妈妈留的早饭后,去村里逛。

 

将近正午的村庄,炎热静谧。只有难得的微风吹过树梢带来沙沙声和一阵栀子花的清香。林在范折了两支带回朴珍荣房间,又找了个矿泉水瓶灌了水做花瓶,把花插在瓶里。顿时,整个房间香气四溢。

 

朴珍荣回到家里,闻到香味以为是妈妈又折了花。咕哝着进房间,发现只有林在范。把拎在手里的袋子往身后藏。

 

“不是说去游泳嘛?一上午干啥去了?找你的小女友亲热去了?”

 

“你少污蔑我林在范!你先把眼睛闭上,我给你样东西”

 

林在范乖乖把眼睛闭上,在椅子上正襟危坐,像是等待受勋的王子。朴珍荣把袋子放在林在范腿上,期待他的反应。

 

“数据线!充电器!”

 

林在范睁开眼睛时,发现袋子里是自己需要的东西,高兴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抱住朴珍荣。

 

“你一上午不在原来是去县城了!”

 

“跑了好几家手机店才买到你要的充电器。还有你的背心和内裤,虽然没有你家穿得那种舒服,凑活着穿不成问题……”

朴珍荣骄傲地补充。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穿哪个码的内裤?”

这下轮到朴珍荣红脸了,“就昨晚,我看你先睡着了,我就这么……目测和手掌测量了下……”

 

“哥哥我是不是很大”

林在范松开朴珍荣,看着某人的脸愈发变红,才踩住刹车,不开黄腔。

“明明我跟你差不多大!”

 

男孩子总是在奇怪的地方有胜负欲。

 

-

朴珍荣领着林在范来到河边,已经有人在河里扑腾了。朴珍荣一个猛子扎进河里,河面清澈干净,能看得清河底的鹅卵石。还有朴珍荣细腻的皮肤和翘臀。

 

林在范把背心脱了扔在地上做准备活动。不同于朴珍荣的蜜肤色,林在范在室内呆的久,皮肤很白并且在专业的教练指导下练出了腹肌。

 

做完一整套准备活动,林在范才下水。先游了个50米的蛙泳,又来了个50米的蝶泳。把泡在水里的其他二狗子们唬得一愣一愣。朴珍荣不服气,再怎么说林在范来之前还数他游得最好。

 

朴珍荣提议和林在范比试一下,围观群众起哄说好。哨声一响,朴珍荣扎了个猛子进入水中,一个劲儿往前游,管他狗刨还是自由泳。只要超过林在范就行。而林在范则有条不紊地游着,慢慢赶超上来。感受到一阵阵水花打在身上,朴珍荣用力蹬腿。

 

 

抽筋的痛感来的太快。朴珍荣缩着身子,咬紧牙齿,往岸边扑腾。林在范见状,猛地从水里起身把朴珍荣往自己身边带。

 

朴珍荣躺在岸上痛得皱眉。林在范按摩着朴珍荣抽筋的小腿,一边唠叨,“下次还逞强不?再逞强可没人来救你……”

 

虽然痛得倒吸冷气,朴珍荣还是不输嘴上功夫,“这次是意外,下次再比过”。

 

“我劝你别挑食,多喝牛奶……你再把纯牛奶倒给我我就跟阿姨举报你!”

 

夜深了。蝉鸣四起。房间里只有一破风扇咯吱转着。朴珍荣特地和林在范换了一边睡,照顾易出汗的林在范。

 

林在范觉得很燥热,不仅身体连内心也是。一闭眼,脑海里自动浮现下午游泳时朴珍荣的大腿和翘臀。

 

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孩子,又值青春期,荷尔蒙分泌旺盛。林在范不是自己没自己解决过。以前都是想着女朋友撸出来。今天,现在,只有想着朴珍荣的脸和翘臀就能让自己舒服。看了眼朴珍荣,那人正睡得香呢。反正已经舒服了,这件事就先压下去吧。

 

-

朴珍荣很讨厌时光如梭这个词。

挂在墙上的日历已经撕到差不多了。距离开学还有十天,距离林在范回城里只有十天。

 

比开学与分离更痛苦的事是补作业。

 

朴珍荣在书桌上奋笔疾书,脸都快贴上了课本了。而林在范则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玩跳一跳。还开声音的那种。

 

“呀!林在范!你能不能安静地待一会儿!吵得我头疼”


“不能 你还有多少作业啊 我都快走了你再陪我玩会儿 ” 放下手机,手机都没朴珍荣好玩了。


“你去找你女朋友打Face Time啊, 我要学习!”


“哦,我刚才去二狗子家蹭网,跟前女友正式声明还是分手吧。”林在范翘着二郎腿,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一有八卦可听,朴珍荣就没心思写作业了, “嫂子,不对,前嫂子咋说啊?林在范你可真够渣的”

 

“我说我已经有别的喜欢的人了”

 

朴珍荣心里咯噔一下,强颜欢笑,“不会是隔壁家二狗子……的妹妹吧??林在范你可真行,借蹭网的名义去撩妹?我说你最近咋总往隔壁跑。”

 

林在范什么也不反驳,只从床上起来,左手撑在桌面,右手握住拿着笔的手。朴珍荣几乎被圈在怀里了,耳朵不由自主地发红变烫。可偏偏那个人把自己的右手覆盖住,直接带着把阅读答案写下来。

 

“与其撩妹还不如陪你做题 你看看你还有多少作业落着”


“那你帮我把语文作业也写了吧 写一篇电影观后感” 朴珍荣毫不客气地把作文纸塞在林在范手里。

 

“珍荣”,林在范直起身子, “你看过 暹罗之恋 或者 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 吗”


鲜有的试探性的语气。

少了那股压迫感,朴珍荣轻松地摇头。


“那 霸王别姬 或者 蓝宇 ?”

 

依然摇头。

 

“没事,哥给你写篇别的 你自己交之前做个功课”

 

在林在范的帮助下(?),拖了好久的作业终于补完了。剩下的日子,俩人就撒开了欢地玩。上山下水,摘果子,烤番薯,赶一个小时山路走到县城网吧打游戏……只是每当临睡前,朴珍荣有点忧郁,看一眼日历叹一口气。又过去一天了啊。

 

而林在范像没事人似的,嘻嘻哈哈地搂过朴珍荣的肩, “我今天去隔壁二狗子家蹭了网,手机上下了一部电影,要不一起看吧?”

朴珍荣晲了林在范一眼,点点头。也好,说不定能把阴郁的心情一扫而光。

 

俩人关上房间门,又把灯关了,留了书桌上的台灯亮着。略显暧昧的气氛。


“你看了可别哭”


按下播放键前,林在范再次给旁边人提了醒。

 



两个小时的电影,两个男孩子的故事,一切美好的事物都发生在盛夏。

屏幕上两具肉体纠缠一起时,朴珍荣把身下的小毯子抽出来盖在身上,用手捂住眼睛。

当两个男孩子最后分别时,朴珍荣的眼眶红了一圈。

 

“他们就这么分开了?他们不是相爱吗?”

 

沙哑的嗓音在狭小的空间沉寂,林在范没有回答。而是大着胆子把哭成泪人的朴珍荣搂在怀里。

 

*纵使浮生若梦,我们也必须清楚地认识到,总有梦醒时分。”

 

抽噎声起初压抑着,后来越来越响。

林在范像哄小孩子一样轻轻拍打着朴珍荣的背。

 

“珍荣,你叫叫我。”

“林……林在范 在范……在范哥……”

小孩终于是忍不住,嚎啕大哭。

 

分别的日子很快就来,林在范把自己用的手机留给朴珍荣。

 

朴珍荣推脱回去,“我怕睹物思人。”

“说不定我过几天又来了呢 国庆假期 寒假我会回来找你……那部电影我没删,你想我时就看看那部电影。”

 

接林在范的车依然如送他到来一样,绝尘而来又绝尘离去。朴珍荣站在自家门口抱着那台手机望着车影越来越小。

 

-

“林在范真是个大傻瓜,我从第一天趴在窗口看你下车时我就喜欢上你了。还有你折的栀子花,即使发黄了干枯了,我也没舍得扔,夹在日记本里了。你说的电影我都看过。只是跟你一起重温了一遍那部发生在意大利的故事,好像感觉又不一样了。”

 

 

 

如果你爱我,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

   因为这一刻,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Cr:《Call me by your name 》影评

 

 

迄今为止,写得最满意的一篇。

听着《Mystery of Love》边修改文,红了眼眶。

小小的请求:如果你也有感触,请给我一颗小心心或者短评长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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